宏观政策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和金融稳定至关重要,尤其是目前对中国而言。一方面,要实现“二百年”的目标,经济需要保持一定的增长率,因此有必要运用宏观政策来“稳定增长”。另一方面,“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胜利的三大战役之一。运用宏观政策“防范风险”,有助于更好地实现第19次报告中强调的“控制系统性金融风险底线”的重要目标。
从“宏观”的角度,本报告从“指标设置的合理性”、“政策的整体效果”、“政策力度和传导效率”、“政策空间”、“政策协调”和“预期管理”六个维度对2019年宏观政策进行了系统评价。
宏观政策指标设定的合理性评价
宏观政策有效控制经济运行的最基本前提是设定合理的宏观政策指标。从历史经验来看,合理的宏观政策指标对宏观政策运行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报告主要评价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失业率、消费物价指数、赤字率、M2和社会融资规模等指标的合理性。
首先,将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目标设定在“6%-6.5%之间是合理的。2017年至2018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目标都是“6.5%左右”,与2019年相比,目标已经降低,目标范围已经放宽。经济增长目标的适度下调不仅符合中国经济增长潜在下滑的特点,而且充分考虑了国内外复杂经济形势对中国经济的影响。适度放宽目标范围将有助于政府部门保持战略重点,从而释放更多的精力深化结构改革,从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第二,稳定就业的地位更加突出,符合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前几年,就业相关目标通常排在国内生产总值和消费物价指数之后,2019年升至第二。此外,2019年,就业优先政策将首次纳入宏观政策层面,就业稳定的重点将不断加强,符合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第三,消费物价指数通胀目标将继续定在3%左右,这将有助于提高宏观政策的一致性和连续性。鉴于2018年的消费物价指数通胀率为2.1%,消费物价指数目标通胀率将于2019年继续定为3%,这将有助市民对未来通胀趋势形成更一致及稳定的预期。然而,由于消费物价指数包括食品和能源价格,这些价格由于随机因素而受到很大波动,因此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波动。相比之下,核心消费物价指数排除了粮食和能源价格的影响,更适合作为宏观政策目标。在未来,核心消费物价指数可以被考虑纳入宏观政策指标体系。
第四,预算赤字率从2.6%上升到2.8%,反映了财政政策的积极取向。赤字率预算之所以提高,是因为国内外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对中国经济有一定的影响。财政政策作为反周期调整的主要工具之一,应该得到加强。不仅如此,提高预算、赤字比例还可以为实施更大幅度的减税和减费政策创造更大的空间。然而,这一比例略低于2016年至2017年的3%,主要是为了预留政策空间。需要强调的是,财政政策作为一种反周期调整工具,应该做出自由裁量的决定。当经济下行压力超出预期时,应及时加强政策,不应受到预算赤字比例的太大约束。
第五,继续淡化M2等量化指标的目标值是合理的,未来应该增加价格指标的目标值。与2018年类似,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没有公布M2的目标值和社会融资规模的增长率。这是因为,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推进,量化指标的可度量性、可控性和经济相关性都有所下降。考虑到央行的公开市场操作和利率走廊机制越来越完善,市场主体也越来越多
在经济稳定方面,年初设定的经济增长目标已经很好地实现。经济增长率仍然是世界主要经济体中最高的,但也面临一定的下行压力。面对国内外风险和挑战不断上升的复杂形势,中国经济保持了较好的增长态势,2019年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速达到6.2%,不仅实现了年初设定的增长目标,而且继续走在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前列。同时,2019年前11个月,全国城镇新增就业岗位1279万个,提前实现1100万个的预期目标。然而,经济下行压力不容忽视。消费、投资和出口需求都放缓了。
在金融稳定方面,汇率风险、流动性风险等多种金融风险得到有效控制和改善,但债务风险仍需关注。一是人民币汇率弹性的提高,及时释放了人民币贬值的压力,外汇风险得到控制。第二,虽然部分中小银行面临流动性风险,但流动性风险得到了有效控制,对金融市场的平稳运行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第三,影子银行的规模继续缩小,非法集资和融资等金融混乱得到进一步遏制。第四,部分城市房价过快上涨得到有效遏制,信贷资金“去现实化、去现实化”问题得到改善。然而,2019年家庭、企业和政府部门的债务比率都将上升。由此带来的家庭偿债压力、企业债务风险和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风险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政策强度和传导效率评价
政策强度和传导效率是宏观政策调控效果的两个重要决定因素。该政策太弱,无法实现预期的控制目标。政策传递的效率不高,即使政策得到强化,也会在传递过程中大大降低。中央政府不断加强对政策力度和传导效率的重视。它不仅要求财政政策“提高效率”,而且强调“疏通货币政策的传导渠道”。有鉴于此,本报告系统地评估了货币和财政政策的力度和传导效率。
首先,货币政策需要加强,传导效率需要进一步提高。
就政策力度而言,量化和价格货币政策都需要加强。就量化货币政策而言,2019年M2的增长率和社会融资规模平衡略有上升,但仍处于2017年以来的低水平。就基于价格的货币政策而言,以DR007为代表的货币市场利率没有下降的趋势。信贷市场的实际利率,如金融机构一般贷款的加权实际利率和温州私人贷款的实际利率,不是下降而是上升。可以看出,基于价格的货币政策的力度也需要提高。
在传导效率方面,在房地产政策的巨大压力和有针对性的降低标准的共同作用下,货币政策“从现实走向虚无”的局面已经扭转。金融对实体经济,特别是小微企业和“三农”等薄弱环节的支持明显改善,表明信贷机制的传导效率有所提高。然而,货币市场利率向信贷市场和债券市场的传导机制仍然不够顺畅。央行正试图通过改革LPR报价和其他措施来疏通利率传导机制。利率机制的传导效率将在未来继续提高。
第二,财政政策相对较强,但传输效率需要提高。
财政政策的主要措施和目标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增加财政支出、减税和提高赤字率。从这三个方面的数据来看,2019年的财政政策相对较强。一、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和政府基金支出的增长率(不包括成本支出
宏观政策空间的大小是影响政策调控效果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如果宏观政策空间不足,政策当局将失去监管的手段和工具。通过分析政策空间的大小,可以前瞻性地判断宏观政策的调整方向和政策力度。
货币政策空间缩小,但对外货币政策环境明显放松,这增加了中国货币政策的实际操作空间。就量化货币政策而言,中国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将在2018年进一步下调。如果考虑超额准备金率,中国的总准备金率已降至国际中等水平,与往年相比,下调空间较小。就基于价格的货币政策而言,2019年MLF利率和OMO利率略有下降,因此降息空间也缩小了。然而,与美、日、欧相比,中国的政策利率仍然相对较高,美国等经济体在2019年发起了降息浪潮,改善了外部环境,增加了中国货币政策的实际操作空间。
财政政策空间正在缩小,但相对较低的中央债务负担和外债负担使得财政政策的实际操作空间更大。财政政策空间的大小取决于政府债务负担的水平。2019年,中国政府部门的总负债率将上升,财政政策空间将继续缩小。然而,我国中央政府的债务负担和外债负担相对较低,从而拓宽了财政政策的实际操作空间。
政策协调评估
单一政策无法同时实现经济稳定和金融稳定的“双重稳定”目标,需要多种宏观政策共同发挥作用。对于当前的中国来说,宏观政策的协调尤为必要。首先,只有加强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之间的协调,我们才能更好地“稳定增长”。其次,只有加强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之间的协调,才能更好地防范金融风险。第三,可以更好地协调汇率政策和货币财政政策,抵御外部冲击。第四,加强货币和财政政策与产业政策的协调,可以更好地促进长期经济增长。本报告将从这四个方面评估政策协调。
首先,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之间的协调需要进一步加强。由于2019年经济面临一定的下行压力,政策空间逐渐缩小,理想的政策选择应该是适当强化货币和财政政策,以稳定经济增长,同时避免政策空间大幅压缩。从2019年的实际情况来看,财政政策力度相对较大,货币政策力度有待提高。如果货币政策适度加强,宏观调控的效果会更好。
第二,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之间的协调有所改善,但仍有改进的余地。一方面,两者在防范金融风险方面的协调效果更好。2019年,宏观审慎政策将继续加强对系统性风险的监测和评估,推动关键领域信贷风险控制措施的实施。与此同时,央行通过再贴现、定期贷款和存款准备金等多种方式,及时向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在防范和控制风险的同时,确保金融市场稳定运行。另一方面,两者在稳定增长方面的协调需要改进。2019年,宏观审慎政策在信贷投放中的指导作用将得到加强,资金“去物化和去物化”问题将得到缓解。在这种情况下,适当加大货币政策力度将更好地实现稳定增长的目标,但从实际政策操作来看,货币政策力度相对不足。
第三,汇率政策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具有更好的协调效果。2019年,汇率政策通过增强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的灵活性,及时释放了人民币贬值的压力。这将有助于提高货币和财政政策的自主性,体现“可持续发展”
第四,产业政策与货币和财政政策的协调有所改善。为了促进经济增长,除了适度增加货币和财政政策的力度外,还必须积极配合以放松管制为核心的产业政策。这是因为,一方面,以放松管制为核心的产业政策可以为企业提供新的投资机会,促进流动性向实体方的传导,从而提高货币政策的传导效率,另一方面,可以为民营企业提供更多的投资空间,从而缓解积极财政政策的挤出效应。2019年,产业政策将在放松管制方面继续改善,商业环境将进一步优化。当然,未来的产业政策需要进一步放松管制,以增强货币和财政政策的监管效果。
期望管理评价
期望管理的核心是通过信息沟通引导公众期望,从而提高宏观政策的效率。该报告从前瞻性指导方针和透明度的角度评估了货币和财政政策的预期管理。
首先,货币政策的前瞻性指导方针已经得到加强,但透明度需要提高。
就前瞻性指引而言,2019年央行与市场的沟通将明显增加,特别强调政策的定性指引。据统计,2019年,央行在五次国务院政策定期通报会和一次中国人民银行自身金融统计通报会上传达了货币政策取向,而2018年只有两次,2016年和2017年只有一次。
就透明度而言,仍有改进的余地。建议央行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适度精简货币政策目标,明确优先目标,提高目标信息的透明度;及时公布与货币政策相关的经济模型和预测数据,以提高经济信息的透明度;及时披露货币政策决策过程,从而提高决策信息的透明度;进一步加强对公开市场操作等各种政策操作意图的解释和说明,提高操作信息的透明度。
第二,财政政策的前瞻性指导方针已经得到改善,但透明度需要提高。
就前瞻性指引而言,2019年财政政策的总体方向更为积极。前瞻性指导方针的目标设定更加合理和明确,比2018年有所改善。此外,其他重要会议,如2019年7月中央政治局会议,一再强调需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这些措施将有助于增强市场信心,引导市场对财政政策和未来经济运行形成合理预期。
在透明度方面,预算透明度和财务风险透明度都需要提高。一方面,可以向公众提供更多的预算文件(包括预算前报表和年中审查)和更全面的信息,从而提高预算透明度。另一方面,通过定期公布全面负债率和实际赤字率等重要指标,可以提高金融风险的透明度。
2020年宏观政策总体思路
通过对宏观政策的系统全面评价,本报告发现,2019年宏观政策运行与过去相比,在许多方面都有明显改善,但仍有改善空间。首先,消费物价指数的设定、以价格为基础的货币政策目标、赤字率和其他政策指标需要改进。第二,货币政策的力度需要提高。第三,货币财政政策传导效率有待提高。第四,一些政策之间的协调需要进一步加强。第五,货币和财政政策的预期管理需要进一步加强。
展望2020年,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创新完善宏观调控。首先,要建立更完善的宏观政策指标体系,特别是核心消费物价指数、利率、实际赤字率等指标及其目标值,更清晰地反映政策力度,引导政策方向。第二,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
(责任编辑:蔡青)